“天上人间”案，只公诉副总？

　　北京“天上人间”歌厅副总经理24岁的孙某因涉嫌介绍卖淫罪，近日被公诉至朝阳法院。根据指控，孙某在担任“天上人间”歌舞厅营业部副总经理期间，多次以每次3000元的价格介绍失足妇女进行卖淫嫖娼活动，并从中获利。公诉机关认为，孙某应当以介绍卖淫罪追究其刑事责任。

　　引得舆论界广为关注的北京“天上人间”涉嫌组织容留卖淫嫖娼案，最终的处理结果只是公诉了一名24岁的副总经理，实在是有些出人意料。去年傅政华新任北京市公安局长高调扫黄，第一战役就在一夜之间查出4家豪华夜总会有偿陪侍小姐557人。“天上人间”被处停业6个月，更是赢得舆论界一片叫好之声。但经过长达一年的侦查取证，检察机关最终向法院公诉的，仅仅是一个24岁的毛头小伙子，这不仅与打击时的浩大声势形成强烈反差，在逻辑上也颇有矛盾之处。

　　由北京的“天上人间”案，我联想到了湖南衡阳的“天上人间”案。“天上人间”固然不是连锁店，但两个地方的“天上人间”，性质同属组织容留卖淫嫖娼，无论涉案人数还是惩处力度，都可谓大相径庭。今年4月宣判的衡阳“天上人间”案，涉案人数多达34名，起诉书长达71页。北京“天上人间”远比衡阳的“天上人间”名气更响，场面更盛大，影响更广泛(衡阳“天上人间”老总尹健曾专门向北京“天上人间”负责人请教，光一顿吃请就花掉36万元)。但在处理结果上，一个是连锅全端，一个仅仅公诉一名年轻的副总，不能不说反差过于强烈。

　　按报道中的说法，北京市检察机关能够获得关于这名副总经理的线索，颇有些“意外”。具体过程是，丰台警方去年夏天在一次扫黄专项行动中抓到一名失足妇女。该人交代此前曾在“天上人间”歌厅经理孙某的介绍下卖淫，警方深挖细查，最终将孙某缉拿归案，并通过技术手段使孙某认罪服法。按这种说法推断，去年5月傅政华高调扫黄的第一战，尽管“参与办案的人员统一关机，事先许多警察并不知行动计划”，原来没有抓住一个现行。换言之，这次被警方内部称为“力度空前，高调罕见”的扫黄行动，第一战原就扑了空。这可真富有戏剧性。

　　面对坊间的种种传言，北京市公安局治安总队有关负责人曾公开表示，“未发现天上人间夜总会有公权力参与”。此番表态或可作为仅仅起诉一名副总经理的注脚。公安机关高调扫黄无疑是大快人心的，但高调扫黄的效果，不仅应体现在一次就查获数以百计的有偿陪侍人员，更应该体现在幕后人员的深挖细查。一名24岁副总经理组织卖淫嫖娼的违法行为，远不足以支撑“天上人间”昔日显赫的声名。更何况，即便仅仅只有这名副总经理犯罪，那么，总经理呢？再往深处挖，既然“天上人间”组织容留卖淫嫖娼的罪名已经成立，长期以来不闻不问的当地警方，是不是存在失职渎职行为呢？（作者：朱述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