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态疑犯奸杀3人猥亵14人:靠性侵寻求满足感(图)

嘉禾警方押着嫌疑人李金标指认10年前小芳遇害案现场。

1月7日，嫌疑人李金标接受本报记者采访。

　　1月6日，距嘉禾县城5公里外的李家村，大雪中的村庄格外寂静安宁。

　　被外界称为潜伏10年的“变态幽灵”落网，让村民在错愕之余松了口气。10年来，13岁女孩、七旬老妪等3人惨遭奸杀，另有14名妇女被猥亵。

　　嘉禾警方与其展开了10年的斗智斗勇，最终在一起普通的劫案中揪出“幽灵”。令人揪心的是，警方十年追凶路背后，是乡村“谈性色变”的隐痛――多起性侵犯被当成家丑隐瞒，嫌疑人潜伏多年，行迹却鲜为人知。

　　■记者 周红泉 见习记者 陈昂 通讯员 王华 谢智敏

　　十年内奸杀一老一少

　　“你能感觉到，在李家村那一块，有一个像幽灵一样的变态凶手，但你又找不到破案的入口。”负责侦办此案的民警雷建廷说，从事刑侦工作20年来，这样连13岁幼女和70多岁老人都不放过的变态强奸杀人犯，他第一次碰到。

　　李金标被当地人称为瘟蛇，这种蛇身带剧毒，平时潜藏，咬人毙命。

　　十年前，这条瘟蛇就咬毙过一人，十年后瘟蛇再现。

　　“他就是个变态恶魔，连70多岁的老人都不放过，我们还是没出五代的亲戚。”站在纷飞的大雪中，村民李保全难抑心中的怒火。

　　李保全不愿回忆母亲文某临死前的惨状。警方调查：78岁的文某2010年2月26日凌晨在自家床上遇害，上身赤裸，身上多处伤痕，死前遭遇过强暴。

　　负责侦办此案的民警雷建廷的记忆中，这几乎与10年前13岁小芳在上学途中被奸杀荒野的奇案现场一模一样。

　　据一份已发黄的案卷记载，小芳生前面容清秀，皮肤白皙。被害时下身青紫，身体多个部位遭遇性虐。在小芳的书包里，还有一个带菜的瓷口杯。

　　雷建廷说，当时他们曾对小芳上学途中周边村子进行了一年多的排查，但由于现场没有痕迹证据，未能锁定嫌疑人。

　　而彼时的李金标，在村民眼中仍是“沉默寡言的老实人”，他后来被披露的“曾在师范读书时偷窥女生上厕所、洗澡”等劣迹，在当时被知情者作为丑事隐瞒。

　　10年来，“小芳案”成了困扰李家村的一个噩梦。此后的10年间，在案发现场周边村子，时常会有女子被猥亵的传言。

　　一声“婆婆”引起怀疑

　　10年来，嘉禾警方从未放弃对“变态幽灵”的追捕。雷建廷内心形成了一种极为矛盾心理：一方面他希望其不要再出现，因为一露面就意味着有人受伤害；另一方面他又希望其出现，他发誓只要对方一露面就绝不放过。

　　“2・26”命案之后，郴州市公安局局长唐国栋将此案列为该局督办案，嘉禾很快成立了以局长罗永刚、副局长罗军为首的专案组。

　　专案组民警侦查到重要线索：文某遇害前，老人要睡在旁边床铺的孙女“快开手电筒”，电筒光正好照在嫌疑人头上。对方虽然蒙着头，但低喝了一声“快点关掉电筒，不然杀了你”，作案中曾问老人孙女，“你婆婆的钱在哪？”

　　“只有当地人才会将奶奶称为婆婆。”根据这点，民警将在村里渐露“偷盗”恶名的李金标与另外4人一起列入盘查对象。

　　而让警方最终锁定李金标的，是一起看似普通的抢劫案。2010年4月17日凌晨两点，一名女子在嘉禾县城体育馆路遭遇抢劫，幸亏女子反应及时，在男子从身后刚接触她就猛地蹲下，并大喊“救命”，吓跑对方。

　　经警方多方调查，抢劫嫌疑人就是李金标。此时，“2・26”现场痕迹等物证检测结果显示，送检样本同李金标DNA抽样检测相匹配。

　　就在专案组决定实施抓捕时，李金标却突然从专案组的侦查视线中消失了，去向不明。

　　2010年12月，专案组获悉李金标已通过云南镇康边境偷渡至缅甸瓦帮果敢地区。雷建廷和民警王慧国立刻赶到了云南镇康，与当地警方联动追凶。经多方努力，缅甸警方在果敢一间出租屋将嫌疑人李金标抓获。12月19日，潜逃数月之久的嫌疑人李金标被押回郴州。

　　思考

　　受害女子不报案 村民避谈性侵犯

　　雷建廷说，其实早在上世纪90年代，李金标就有多次猥亵妇女的行为。

　　但在偏远的农村，由于观念保守，多数女子遭受性侵害时，出于诸多考虑，选择吃“哑巴亏”，不愿报案。即便报了案，因缺乏法律知识，不注重保存证据，使歹徒未能及时被绳之以法，长期潜伏。

　　嘉禾县公安局刑侦大队长李建华表示，根据李金标的交代，他只要碰到受害者“奋力反抗，大喊救命”，就会因害怕被发现落荒而逃，而这一自保常识在农村无人提及。1月6日，记者在李家村采访时，同村民谈及遭遇类似“性侵害”如何应对时，村民不是沉默，就是避开。

　　在对女性的偷窥、猥亵、强奸等性侵犯中寻求满足感

　　嘉禾县公安局副局长罗军从犯罪心理学角度剖析，纵观李金标的成长历程，李金标在师范被开除，是他人生一次打击。后来，李金标“致富梦”屡屡受挫，受到妻子抱怨，使他产生了极大的挫败感。而他青年时代所产生的“偷窥”不良性心理没有得到及时的引导和教育。使得李金标在对女性的偷窥、猥亵、强奸等性侵犯中寻求满足感，一步步走向人性的对立面，造成了李金标变态、扭曲的心灵。

　　长沙晨光心理咨询中心陈新表示，李金标这种行为表达了对女性强烈的占有欲，是属于人格障碍中的一种。

　　■记者 周红泉 见习记者 陈昂 通讯员 王华 谢智敏

　　读师范时偷窥女生洗澡

　　对被学校开除的原因，虽然李金标在接受记者采访时坚称是“偷饭票”，但其落网之后广为流传的一个版本是“在学校里偷看女生上厕所、洗澡”。

　　李金标家位于李家村口。紧闭的大门、破裂的玻璃窗以及被受害者家属砸碎的锅碗，让这栋家徒四壁的房子在雪花纷飞中格外冷清。

　　距房子10多米外一栋二层楼房，是李金标父亲的家。后来他父亲去世后，房子就卖给别人。1965年，李金标就在这里出生，他在家排行最小，最受父母宠爱。

　　而李金标的父亲、哥哥、姐姐都是老师。在青少年期间，李金标经历了一生最黄金的时间，是同龄人羡慕的对象。

　　李金标20岁这年，他被推荐到郴州一所师范中专读书。如果他的人生就此按照正常的轨迹运转，或许他也会和哥哥姐姐一样，“脱掉草鞋跃出农门”。谁也没有料到，仅一年后，李金标竟被学校开除，命运之轮自此急转直下。

　　1月5日，“2・26”命案遇害者文某的儿子李保全介绍，李金标在师范读书期间，和自己的一名好友刘老师是同学，他母亲遇害后，刘曾向他透露，李金标在读师范时担任生活委员，而刘自己则担任班长。一次，李金标跑到女生寝室“偷看女生洗澡上厕所”时被当场抓住，随后被学校开除。由于“偷窥”是一件丢人的事，学校没有将李被开除的内情公布，而是以“偷饭票”的名义。

　　“如果不是李金标落网，刘老师说他一辈子不会谈这个事。”李保全说。

　　屡屡受挫的“致富梦”

　　从师范被开除回家的李金标，在广州、福建打过工，都因太累又没钱而作罢，回家后一心想自己种田致富。但他的这个梦却屡屡受挫。

　　“在村里，他一户人就承包了10多亩田，可插下秧苗后就不去照料了。”70多岁的邻居李昌德老人说，李金标从天亮忙到天黑，也不知道干些什么。

　　除了种田，李金标还喜欢鼓捣副业。李昌德说，这些年李金标种过菌子，承包过果树，还养过羊，可这些都没搞出名堂。

　　1月7日，已身陷囹圄的李金标将这些归结于“没有技术”；而在邻居李昌德看来，李金标失败的重要原因是“好高骛远，不脚踏实地，搞什么管种不管收”。

　　虽然从年头忙到年尾，李金标的家境却始终不见好转。十多年前父亲为他建起的平房里，全部家具加起来不超过1000块钱，惟一值钱的就是一台黑白小电视机。

　　两次婚姻都不幸福

　　李金标的第二任妻子肖某曾在他出事后，说他丢了一个村子的脸，要不是看在两个女儿的份上，早就离婚远走高飞。

　　45岁的李金标有过两次婚姻，都是经人介绍认识的。

　　第一任妻子结婚后没几年，就离开了他。第二任妻子肖某在李金标出事后，带着一个8岁的女儿暂时搬离村子。

　　邻居邓四女是李金标的邻居，也是他妻子在村里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在她的眼中，李金标的妻子肖某是个苦命的人，肖某曾不只一次提过，李金标不仅性格孤僻，还脾气暴躁。两人经常为一些琐事吵架，分床睡觉多年，婚姻早就名存实亡。

　　对话李金标

　　“我心理变态”

　　脸颊消瘦，声如细蚊，1月7日上午，记者直面缩在郴州嘉禾县看守所的45岁李金标。

　　不想读书想种田

　　记者：你到师范读书是自己考上的么？

　　李金标：不是，是推荐过去的。

　　记者：经警察调查，你在师范读书时到女生寝室去偷窥被开除了，是么？

　　李金标：……（沉默）

　　记者：对农村孩子来说，能到师范读书是一次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你为什么没有珍惜？

　　李金标：我其实不想读书，是父亲硬要我去的。我父亲是老师，但他那时候没什么钱。农村正实行责任田制，我想种田致富，当专业户。

　　记者：邻居说你一次承包了10多亩田，养过小老鼠，种过菌子，果园……但都管种不管收，为什么呢？

　　李金标：主要是没什么技术，不晓得怎么打理。

　　偷跑去缅甸赌场

　　记者： 你怎么会想到去缅甸？

　　李金标：我在跟别人赌钱时听说那边有赌场很赚钱。我拿了家里2000元现金，花了700元路费搭车到南伞，跟着那边的人偷偷过去的。

　　记者：你在那边是怎么生活的？

　　李金标：赌场里面有饭吃的，我在附近租一间房，房租每月150元，就到赌场里面赌钱。身上没钱了，就给赢钱的“老板”点烟赚小费。

　　最对不起女儿

　　记者：在警方公布的案情里，你连10多岁的小女孩和70多岁的老太太都不放过，你自己不觉得凶残吗？

　　李金标： 这是我心理的一种变态。看到她（小芳）长得漂亮，我就想……我做的这些案子都是这样的，如果有钱的话就顺便抢些钱财。只不过体育馆碰到的那个女的反应很快，被她跑掉了。

　　记者：你的这些行径，对得起家人吗？

　　李金标：我18岁的大女儿大学毕业后在郴州一所学校当实习老师；8岁的小女儿正在读小学，成绩非常好，现在随母亲肖某借住在亲戚家中。我对不起她们，最对不起女儿。

　　旁人眼中的李金标

　　喜欢看报，不爱说话

　　李金标的堂嫂胡玉翠说，村里的李姓是一个大家族。自己是李金标的远方堂嫂，住得也近，但两家很少来往，每次路上看到，李都是低头匆匆而过。

　　在她的印象中，李金标除了看起来很老实，性格内向，平时很少跟人说话之外，唯一不同之处就是订了很多报纸。她怎么也想不到看似老实的堂弟会做出这么变态的事。

　　身上带着剧毒

　　李家村治安主任李志勇说，李金标虽然看起来很老实本分，但在村里早有小偷小摸的“小恶”，但每次被发现后，他都是赔钱了难，并要求对方不要声张，劣迹一直被隐藏。

　　在李志勇看来，李金标就像郴州南岭山区一种少见的蛇――瘟蛇。这种蛇平时一动不动，喜欢呆在潮湿阴暗的地方，看起来性情温驯，但其实它身上带有剧毒，一动咬人，就没得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