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银行:保密不为帮凶 保密是一切行为最高原则

　　导语: 11日，为避免埃及国家资产遭侵吞，瑞士政府下令冻结出逃总统穆巴拉克的资产，冻结期3年。历史上，堪称“瑞士国宝”的保密法既造就了瑞士的金融振兴，也因“为独裁者保密”让瑞士遭受指责。无论在外界看来是好是坏，争议性如此大的保密制度终究得以长存70多年，足见瑞士人对隐私和诚信的坚持。

　　

　　通常所说的 “瑞士银行”，是对所有瑞士银行的统称，包括最著名的瑞银集团、苏黎世银行、瑞士信贷第一波士顿银行和瑞士信贷。

　　为保护新教徒资产，瑞士银行业建立保密制度

　　正如维持国家政治上中立一样，严格为客户保密，在瑞士银行界一直被当作一项基本原则加以捍卫。瑞士人称，这不仅因为其邻国也坚守类似传统，还因为保密制度在历史上为人类与极权主义作斗争有过不少贡献。17世纪，大量受迫害的新教徒从法国和意大利逃到日内瓦，瑞士的银行家们为了保护新教徒带来的大量金钱而逐步建立起保密制度。虽然“匿名账户”自 1987年后就取消了，但苏黎世和日内瓦仍有大约116家专门办理秘密存储业务的银行，各大银行内部也仍设有私人储存窗口。

　　为独裁者存钱，不加区分保密让瑞士银行臭名昭著

　　当然，瑞士银行家“忘记”提醒客户的是，瑞士银行也因曾为德国纳粹、逃税或腐败的国家元首保存财产和秘密而臭名昭著。瑞士是全球离岸金融中心，同时也是外国人的“避税天堂”；瑞士用员工无限责任制和对泄密的严惩保障储户信息绝对保密，却也为那些腐败而遭本国人们唾弃的独裁者们保管财富：伊朗的巴拉维、巴拿马的诺伊利卡、罗马尼亚的齐奥塞斯库、菲律宾的马尔克斯等人，都曾经是瑞士的银行顾客。不过，这个状况正在发生转变。

　　

　　007系列电影里，詹姆斯•邦德有句台词：“如果你不相信瑞士银行家，那么世界将会怎样？”作为特务，邦德只相信两个人：一个是他自己，另一个是瑞士银行家。

　　为继续保密不惜弃车保帅：掷金10亿瑞郎、“出卖”5千秘密账户

　　1984年一项调查曾显示，高达75％瑞士人支持保留保密制度。维持严格意义上的国际中立已让瑞士人活得很艰辛，但瑞士人依然决心花大力气维护保密制度。2004年，瑞士不惜花费10亿瑞郎（约65亿人民币）支持扩展后的欧盟的贫穷地区，以换取不向外国缉税者提供客户信息，而只在受缉者的行为也被瑞士视为刑事犯罪的情况下才提供司法援助。去年10月，瑞士又与英国原则上达成承诺，如最终兑现，可能帮助英国对其国民存在瑞士的、高达1000至1250亿英镑（《金融时报》报道）的存款征税。

　　瑞士银行业保密原则遭受到的最要命打击来自美国。2009年，瑞银以向美国出具约5000名（这几乎相当于所有在瑞银有账户的美国纳税人数量）美国客户的秘密账户数据，换取避免因拒绝提供5.2万名涉嫌逃税美国客户名单而面临的法律诉讼，“折翼保全”了瑞士银行业保密制度

　　各国减税以吸引企业和富裕客户是正当的，但帮助外国公民逃避应依法向其母国缴纳的税收则是错误的。太长时间以来，瑞士一直在这么做。

　　极度看重对诚信的尊重，瑞士不因外国人不诚实主动废掉保密制度

　　无论瑞士银行制度有多么不堪一击，指望瑞士银行保密制度在短时间内瓦解，都是不切实际的。其中一个重要原因来自瑞士本身：为客户提供保密性，不仅是瑞士银行业最重要的资产之一，也是瑞士人对个人诚信尊重的体现。当美国和欧盟对瑞士的银行保密法发起猛攻时，瑞士的银行家则反驳：瑞士银行保密法是为诚实的顾客服务的。

　　此话不见得是瑞士人的狡辩。实行直接民主的瑞士人相信，诚信的人也应该得到别人的信任。最初的瑞士《保密法》，实际上象征着税务局和纳税人之间的诚信关系，而不是为了吸引外国人的财富、更不为了帮助他们逃税。瑞士人认为，是政体稳定、汇率稳定、法律安全、腐败较少和一流的金融服务等综合因素吸引了外国人，而不仅是保密法本身：所谓“我挣我的钱，我没有理由为你的不诚实行为承担责任”。

　　逃税是“刚性需求”，瑞士以外没有更好的替代

　　瑞士自己的坚持，显然不足以让保密制度坚持70多年。无论是二战后全球针对犹太人大屠杀时期隐匿财产的控诉，抑或独裁者受害国对瑞士的憎恨，都未能让瑞士保密制度分崩离析。实际上，与洗钱和为独裁者保存财富相比，“协助外国人逃税”往往才是瑞士银行保密制度的要害问题，然而，恰恰也是牵扯最多、最复杂的问题。

　　正如瑞士银行业人士坦言，逃税的需求总会存在，差别仅在于各国如何处理。英、德等欧洲国家由于与瑞士距离更近、利益牵扯更多，对于瑞士保密制度一直比美国所做的妥协更大。例如，即使在要求与瑞士“分享税收”时，也继续同意瑞士对客户资料保密、而并未让这个制度一蹶不振。几十年来，欧洲国家对于瑞士“协助”外国人逃税的行为处处容忍，皆因他们的政治家和金融家深知，如果不让那些未完税资产进入瑞士，它们就只会进一步转向海外――而这对于欧洲未必是一件好事

　　

“二战”结束后，瑞士银行迫于犹太人和世界各国压力，自创立以来首次公开了银行资产内容。

　　瑞士银行冻结穆巴拉克资产，若证明非法将部分返还埃及人民

　　自1934年瑞士正式通过《保密法》以来，追回存在瑞士的非法财产一直相当困难，现在这一状况却发生了变化。埃及示威爆发不久，穆巴拉克及其亲属、随从的资产能如人们所期望地迅速被冻结，要得益于2010年下半年瑞士国会通过的新法案刚好赶在2月1日正式生效。这一法案允许瑞士政府“自如”冻结外国人存在瑞士银行的资产，而无需必须获得受害国的正式举证――搜集足够的法律证据往往非常耗时。瑞士外交部拒绝澄清这一做法是埃及要求还是瑞士主动为之，但无论如何，如果埃及方面最终能证明穆巴拉克保存在瑞士银行的钱是“秘密且非法资产”，这些钱还将部分“返还”给埃及人民（要知道，40%埃及人每天生活成本不足2美元）

　　连续冻结本•阿里等独裁者资产，瑞士向全球返还资产高达16亿美元

　　在冻结穆巴拉克资产不久前，瑞士银行就向两名非洲领导人“开刀”：主宰突尼斯23年的前总统本•阿里和骄奢的科特迪瓦总统巴波。虽然依然拒绝公开具体资产名目和数目，瑞士银行开出的3年冻结期足以让问题财产受害国准备充足的法律材料。这对几乎不曾公开过客户资产内容的瑞士银行体系来说，可算难得。事实上，虽然瑞士银行长期对国际调查采取消极合作，但他们已向多个受害国归还了高达16亿美元“被偷走的钱”，比世界上任何国家都多。借助这一波“打击独裁者”风潮，瑞士银行正重新评估海地前独裁者杜华利的资产，并计划将580万美元通过公益项目的形式还给海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