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苦斗中国式作弊:“时差作弊”令人瞠目结舌

　　近日，美国检方起诉15名中国学生，指控他们在SAT等考试中采用欺诈手段。回顾过去15年的出国考试历史，中国式作弊花样百出，而美国考试机构防不胜防，往往只能对“时差作弊”这种充满想象力的手段瞠目结舌。

　　2000年左右，美国的考试机构对中国式作弊的理解还十分有限。2001年1月30日，负责SAT、托福、托业、GRE等考试的美国教育考试服务中心(Educational Testing Service， ETS)董事会几位负责人，联名发函到美国各大学，警告需对中国考生的托福或GRE成绩持谨慎态度，称这些来自中国的学生“接受密集短期培训，占了大量便宜，这些培训使用了尚未公开的试题”。

　　早年的ETS并不勤更换题库——部分旧题在培训于中被使用之后，仍然出现在了随后几年ETS的考试题中，这些旧题大部分由各类语言培训机构提供。在 ETS看来，中国学生使用旧题就是作弊，就是对其他没有接受培训的学生的不公平。2002年5月30日，ETS对新东方提起诉讼，指控新东方自1997年来非法使用和销售ETS拥有版权的完整考试题，2004年12月27日，北京市高院做出终审判决，判ETS胜诉。

　　1999年，中国GRE考试开始启用机考。仅仅三年过后，2002年8月，由于中国、台湾和韩国学生“史无前例”地在网上分享GRE考试的语文科题目，ETS决定在这些国家暂停GRE机考，改为笔试。GRE又称美国研究生入学考试，是申请美国、加拿大各类研究生院必须具备的一项成绩。ETS发难的直接原因是，部分考生不守信誉，不遵守考题保密协定。

　　在此之前，考试机构ETS根本不会想到：参加过GRE的中国考生会自发分享“机经”，未参加GRE的考生通常会在每个月月末“压轴”参加考试，因为 GRE的题库会在下个月月初迎来大更新，选择月末考试好处是，能够最大限度研究并记忆“机经”网站上由网友提供的题目。到了2015年，这种“机经”(例如GMAT)一般由培训机构派人频繁参加考试、“费心”将题目记下整理而成，培训机构会总结历史上换题库的日期，预测下一次换题库日期。

　　“机智”的中国考生通过ETS的考试漏洞，又发明了“时差作弊”，这一作弊方法被广泛运用于SAT、托福、GRE。2015年5月30日，美国一家华人网站报道，一名中国留学生特地从美国德州飞往加州南部参加托福考试，因为全美同一天的托福考试使用同一套题，且在同一时间开始考试，当处于中部时间 (EST)的德州于上午10:00开考时，处于太平洋时间(PST)只处于上午8:00，距离开考还有2个小时。德州的考生可以利用中途休息，想办法将题目和答案传给位于加州的考生。

　　而且，身在中国大陆的考生，有的甚至不远千里前往泰国、越南、新加坡等东南亚国家进行作弊。在2014年10月，ETS接到泰国曼谷的考官在SAT考试结束后发去的邮件，邮件称“一名中国女生偷偷查看iPhone答案被我们抓了现行，这些答案都来自当天早些时候澳大利亚举行的同一场考试”，澳大利亚时间要比泰国早三个小时。SAT又称为美国大学入学考试。ETS对这一作弊手段瞠目结舌，为了防止时差作弊，ETS对题目做了修改，例如现在SAT的写作部分就有四道作文题目，分别对应美国东部、美国西部、欧洲考区、亚太。但即使是两个不同大区，重题率依然“较高”，远远无法阻止中国考生的作弊行为。在托福考试中，这一时差漏洞已于2013年被堵上。

　　中国已是美国大学最大的外国生源“供应商”(占31%)，但ETS从不公布中国学生的作弊数量。可以知道的是，除了“时差作弊”，中国学生将本土考试的作弊方法原封不动地也搬到了出国考试上，这些“常规手段”，仍然让美国人头疼不已。中国考生会聘请各式各样的枪手，枪手使用合成伪造、与本人相似的一代身份证进行考试;美国最大的中文媒体《世界日报》报道，2013年11月9日，一名参加托福考试的女生被当场逮到在大腿内侧写有小抄，女生起初声称没有作弊，随后改口称“在中国都这样”(everyone does this in China);网上流传的一封ETS信函，显示匿名考生因为从袖口偷看别人发来的答案，被通知要取消成绩。

　　ETS试图遏制花样百出的作弊手段，他们在反作弊中用上了暗访、便衣检查和派出人员假扮考生参加考试进行考试现场监控;他们收集考生个人信息和字迹样本，以供核查;ETS还拍下考生照片，并在发送给成绩使用单位的打印成绩单中附上考生的数码相片;在2012年底一代身份证在中国被全面废止后，对于大陆学生ETS就只认可二代身份证。只不过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某些代考网站声称能按照考生相貌来寻找相似“枪手”。

　　在与作弊考生“斗智斗勇”的过程中，ETS发现考前与考中的禁止还是存在许多“漏网之鱼”，于是他们开始在考后“秋后算账”。ETS会对托福考试照进行横向对比，多次替考者会被揪出;《南方周末》记者曾得到一封ETS发给某位“雇佣枪手”的中国考生的信函，其中提到ETS对考生两次参加托福口语考试的声音进行了对比，判断出音色不一致，取消其成绩。

　　2011年《纽约时报》报道，在堪萨斯州，几名通过托福考试的中国学生前去上课，他们的真人长相却没法匹配托福考试时拍的“确认照”，成绩和入学资格被取消。而美国留学中介机构“厚仁教育”展示的一个案例显示，一名中国学生在爱荷华大学就读，学校突然收到ETS官方认定，称该学生在托福考试中作弊，取消考试成绩，爱荷华大学可能将其开除。这类需求的旺盛导致该机构开辟了“学术紧急服务”，这项服务声称“七天内成功转学保住身份”，专门促成大学给作弊学生第二次机会。

　　本次15名中国学生考试作弊“惊动”美国司法部，也实属正常。ETS是非营利机构，它只能对学生的成绩进行“待定”、“取消”操作，如果对学生做出禁考处罚，期限往往也只是3个月 – 1年不等。在2014年10月至2015年3月，ETS连续接到SAT考试作弊举报，但也只是对中国、韩国等国家的部分考生成绩做了“延迟待定”处理。无论是否作弊，这部分考生在未来1-2个月都无法报考美国大学。

　　另一方面，司法部向来家中打击考试作弊者。在2009年5月7日，美国司法部宣布在国内13个州以及华盛顿特区逮捕了58名涉嫌在托福考试中作弊的外国留学生，被逮捕的学生中大多数涉嫌花钱请“枪手”代考，还有一部分被逮捕者本身就是为他人考试的“枪手”。